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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在村裏有一個情人,村東頭的花嬸就是他的情人。除了我傢,別人都這麼說。我能感受到大伙在揹後的指指點點,這是一件屈辱的事情,我時常無法忍受。令人驚冱的是,作為父親合法妻子的母親對此事視而不見、充耳不聞,似乎與她毫無乾係,就這麼風平浪靜地和父親生活了40多個春秋! 花嬸作為父親情人身份的“鐵証”就是,她時常來我傢串門,頻率和次數遠高於她回娘傢。她每次來,母親就會借故躲在一角,這等於完全為父親的精神出軌大開方便之門——我軟弱而可憐的母親! 花嬸每次前腳踏進我傢的門檻,他的男人根叔就會尾隨而來,每次進門第一句話就是“俺傢那口子在你傢不?”這時,常常是母親應聲出門,和根叔搭訕,然後一塊走進客廳。花嬸看見根叔,臉不紅心不跳,若無其事地坐在我傢的客廳裏悄無聲息地一點點撕裂著一個原本倖福傢庭的情感維係。根叔坐下來,抽著父親遞過來的香煙,談論著天氣、莊稼、子女,土城春藥專賣店,扮演著另一個可惡的角色。一個揹叛者,一個盯梢者,這對伕婦的每次出現都讓我像吞下了一只蒼蠅! 身為母親的親生兒子,身為未來的一傢之主,在這種時候,我必須挺身而出,捍衛那個飹受痛瘔折磨的女人和那個危機四伏的傢庭! 我不斷打斷他們的談話,用暗喻和排比攻擊著他們的任何一個觀點,我用充滿蔑視的、敵對的、噴射著惡毒的火焰的目光,毫不留情地炙烤著他們的臉皮,恨不得把他們變成兩條乾魚片! 沒文化真可怕。兩個文盲完全不知道自己受到了怎樣的攻擊,他們張大著嘴巴乾笑著,對似懂非懂的語句費力地理解著,困惑、迷茫。面對豬一樣的對手,我的歇斯底裏變成了一種蒼白,再也無法組織起更為有傚的進攻。 我轉而將仇恨傾瀉在父親的身上,全套,他是整個事件的始作俑者。我把請傢長作為一種榮耀。我的青春期比誰都來得更早更猛烈,婚姻危機。踏入社會後,我很少回傢,更不會主動和他聯係。
魏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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